近年來,即時貨運行業以高速高效的優勢,在頭部電商的帶動下迎來了新一波的流量紅利。然而誕生于“58系”的同城貨運平臺快狗打車(HK:02246)卻起了個大早,趕了個晚集。
12月19日,快狗打車發布公告稱,由于需要處理其他事務,陳小華已自12月19日起辭任董事長兼執行董事職務。陳小華辭任后,將不再擔任該公司任何職務。快狗打車方面表示,該公司正物色合適人選以盡快填補董事長空缺。
與此同時,倪正東一同辭任快狗打車獨立非執行董事職務,并不再擔任該公司審計委員會成員、公司薪酬委員會成員及提名委員會主席,余詠詩亦自12月23日起辭任快狗打車公司秘書一職。
而在陳小華辭任前幾天,快狗打車還遭遇了來自股東阿里巴巴(HK:02246、NYSE:BABA)的兩度減持。其中,阿里巴巴分別以0.6484港元/股和0.6534港元/股出售了快狗打車25.56萬股和471.76萬股H股股份,持股比例降至10.42%。
“好好活著,活著就有希望”,這曾是陳小華在對于快狗打車上市的評價,如今也成為了快狗打車經歷寒冬時苦中作樂的生存曙光。而陳小華的出走,更為快狗打車的未來增添了一份不確定性。
一、砸錢營銷,“燒”出來的上市之路
快狗打車的前身,是成立于2014年、由58同城推出的同城貨運品牌“58速運”。該品牌于2017年與中國香港線上同城物流平臺GoGoVan合并,并在次年更名為“快狗打車”,定位于面向C端的短途貨品運送及交易服務。
2022年6月,快狗打車登陸港股,成為“同城貨運第一股”。值得一提的是,銀河證券一度將快狗打車比喻為網絡貨運賽道物流領域的“獨角獸”,彼時的招股書亦顯示,IPO前的快狗打車就已獲得五輪融資,頗受資本青睞。
但不同于融資的意氣風發,快狗打車的業績表現卻一直不太盡如人意。2018年至2022年,該公司的營收分別為4.53億元、5.48億元、5.30億元、6.61億元和7.73億元,增速較緩;2023年上半年的營收為3.72億元,同比增長6.6%。
同期,快狗打車的凈虧損分別為10.71億元、1.84億元、6.58億元、8.73億元和12.09億元,五年合計虧損39.91億元。2023年上半年,該公司仍未扭轉虧損態勢,但凈虧損由2022年同期的10.49億元降至6.43億元,同比收窄38.7%。
連年虧損,與快狗打車持續大額投入的營銷費用息息相關。2018年至2022年,快狗打車的銷售及營銷費用分別為5.24億元、2.96億元、1.95億元、3.35億元和3.21億元,分別占當期收入的115.7%、54.0%、36.7%、50.7%和41.5%。
2023年上半年,快狗打車的銷售及營銷費用由2022年同期的1.68億元下降至1.11億元,同比縮減34.2%。換而言之,該公司凈虧損的大幅收窄并非找到了業績新增長點,而是受益于銷售費用的銳減。
貝多財經發現,答案藏在快狗打車早年與細分賽道同行上演的價格戰中。據了解,為快速搶占市場,快狗打車在為平臺用戶提供補貼福利方面投入了大量資金,在下沉市場與貨拉拉短兵相接。
僅在2018年,快狗打車對平臺服務交易用戶的獎勵金額就達到了9814.0萬元,占當期營業收入的21.7%,此后幾年該項支出雖有所下降,但數額仍以千萬計。2023年上半年,該項費用支出3540.4萬元,同比下降44.6%。
二、外強中干,留不住的“活躍司機”
正如《會員經濟》一書中所言,免費不是一種商業模式,只是協助產生營業收入的一種營銷策略,只有與其他重要元素結合在一起,才能發揮作用。隨著快狗打車補貼金額的減少,該公司的平臺活躍用戶和司機也呈明顯下降趨勢。
具體來看,快狗打車的平均托運人月活躍用戶由2018年的86.90萬名降至2021年的62.00萬名,同比下滑約28.7%,其中中國內地市場降幅達34%;活躍司機人數由21.68萬名降至21.35萬名,占注冊司機的比例亦由17%降至4%。
與此同時,快狗打車平臺服務在中國內地的平均抽傭率不斷攀升,也是該平臺活躍司機人數流失的重要因素。該公司的平均抽傭率由2018年的5.8%上漲至2021年的12.0%,四年內提高了6.2個百分點。
值得注意的是,快狗打車定義下的“活躍司機”是指特定期間內至少已在該平臺完成一次托運訂單的注冊司機。在此門檻下,快狗打車的活躍司機中有多少“僵尸號”尚不得而知,但足以說明其宣稱的“龐大司機-運力網絡”并非這般樂觀。
而快狗打車在屢次在業績公告中強調的智能匹配算法,也頗受平臺司機的爭議。據央廣網報道,不少快狗打車平臺司機稱,該平臺的派單模式不僅不顯示車型、公里數,其定價規則也存在諸多不合理之處。
雖然快狗打車方面表示,無論是司機搶單還是平臺派單,司機都能夠通過平臺核實相應訂單的金額和地點,如果司機不認可金額或有疑問,可以聯系用戶協商費用,或者拒絕/取消這筆訂單。
但根據反饋,司機們只有在完成貨物裝車,并開啟運輸貨物時才能看到距離送貨地點的距離,如果此時司機不認可平臺給出的訂單金額而取消訂單,將受到平臺處罰,且影響后續接單。
三、市占下滑,奇瑞浮虧3.5億元
事實證明,在與貨拉拉等同行以價格戰的方式“貼身肉搏”時,快狗打車非但沒有通過“流血補貼”站穩腳跟,反倒更趨向于行業此消彼長競爭中“消”的一方。
招股書顯示,相較于2021年市場份額高達52.8%的貨拉拉,快狗打車的市場份額僅為3.2%,不僅較2020年5.5%的市場份額有所下降,名次也由中國內地在線同城物流交易平臺的行業第二降至第三,被滴滴貨運反超。
2022年6月24日,快狗打車上市首日盤中最高漲幅達7.44%,市值一度超過137億港元。但其股價自午間休市后便開始“跳水”,最終收盤價為16.72港元/股,較發行價21.50港元/股跌幅超22%,總市值僅為102.92億港元。
而以快狗打車C輪融資期間2.342美元/股的價格計算,上市首日的收盤股價1折合美元約2.13美元/股。換而言之,快狗打車的C輪股東浮虧近10%,對于原始投資者而言實在不是一個好信號。
此后,快狗打車的股價更是一蹶不振。2023年以來,快狗打車股價累計下跌85.65%,截至12月20日收盤,快狗打車的股價已跌至0.495港元/股,較IPO發行價的累計跌幅約98%,總市值僅剩3.11億港元。
據貝多財經了解,快狗打車IPO的基石投資者為奇瑞和廣發,合計認購6350萬美元,其中,奇瑞斥資5000萬美元,廣發斥資1350萬美元。按此計算,奇瑞、廣發的賬面分別浮虧約4900萬美元(約合人民幣3.5億元)、1300萬美元。
股價震蕩,伴隨而來的是股東的“減持”。除去接連兩天減持的阿里巴巴,南向資金也聞風而動,快狗打車近20個交易日中,獲南向資金減持的有20天,累計凈減持102.68萬股。目前,南向資金僅持有快狗打車2.58%的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