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稿|芋圓
2023年,湖北荊州農商行的業績表現不佳,營收、利潤雙降。其中,2023年的營收6.8億元,延續2022年的下滑趨勢,同比降幅4.06%;利潤總額2.2億元,同比下滑15%;凈利潤1.8億元,同比下降12%。
進入2024年,荊州農商行的業績開始扭虧為盈。截至2024年6月末,該行資產總額390.8億元,較2023年末上漲4.8%;凈利潤1.36億元,同比上漲18%。若繼續保持這種勢頭,該行有望在年底交出一份喜人答卷。
不過,荊州農商行在盈利能力、資產質量、資本補充等方面遇到的問題大多積年已久,想要維持不斷上升的發展勢頭對荊州農商行來說并不容易。
一、營業結構投資占比超存貸款業務
銀行的基本業務以存貸款為主,因此在大多數銀行的營業收入中利息收入都會超過其余業務的收入,即使未來銀行的發展可能會縮減存貸款業務的比重,但也一定是朝著收入更穩定的新業務方向發展,至少目前為止大多數銀行還是不可避免地以存貸款為主。
但荊州農商行的營業結構一反常態,讓風險性更高的投資占據主導,投資收益在營業收入中的占比顯著高于利息收入的比重。
2023年年報顯示,荊州農商行的利息凈收入占營業收入48%,投資收益占營業收入53%,手續費及傭金收入則是連續兩年虧損,2023年末的手續費及傭金收入為-854萬元,相比上一年度虧損幅度擴大24%。
并且荊州農商行的存款結構也極具不穩定性。該行的企業存款僅占存款總額7%,并且以活期存款為主,占企業存款77%;個人存款占存款總額70%。
荊州農商行不是投行,也不以高凈值客戶為主,并且其業務也主要集中于荊州市,市場規模有限但競爭激烈,不穩定的存款結構會很大程度上制約銀行發展。
此外,在債券投資中,國債投資21億元,同比上漲20%,占債權投資總額的20%。
如此大比例的金融投資活動勢必會分走荊州農商行的大部分資本,減弱該行對實體經濟,尤其是農村實體經濟的支持,造成大量資金空轉。
并且,荊州農商行對外投資的企業也都釋放出不同程度的經營不良信號。
結合國家企業信用信息公示系統及天眼查app信息,荊州農商行對外投資的10家企業中,有兩家企業已被注銷,目前剩余的9家企業中:
羅田楚農商村鎮銀行目前有150萬股股權處于有效凍結狀態;
湖北公安農村商業銀行有1438萬股股權處于出質狀態;
仙桃楚農商村鎮銀行于2024年7月因未依照《企業信息公示暫行條例》第八條規定的期限公示年度報告而被仙桃市市場監督管理局列為經營異常;
湖北三峽農村商業銀行目前出質股權1884萬股,凍結股權2200萬股,并于2024年7月被列為被執行人。
湖北監利農村商業銀行目前有2500萬元股權處于凍結狀態;
湖北鄂州農村商業銀行股權出質3613萬股,凍結股權10萬元,并因價格違法行為于2023年被鄂州市市場監督管理局處罰。
由此推斷,荊州農商行對外投資的風險實際上也是較高的。
除了高風險的表內業務,荊州農商行的表外資產規模也較大。2023年年報顯示,荊州農商行的表外資產規模404億元,同比上漲20%,高出表內資產約31億元。
由于目前銀行的表外業務管理較為薄弱,容易導致表內外風險出現交叉傳染,而且表外業務的復雜性對銀行的資本充足率、流動性管理都提出了更高要求,需要銀行更加注重風險管理,以防范金融風險的累積和傳播,保護投資者和存款人的利益。而荊州農商行的風險管理能力顯然是存疑的。
截至報告期末,在荊州農商行涉及貸款的未決訴訟案件中,表外貸款120筆,其貸款余額5.8億元,占貸款未決訴訟案件貸款總額的53%。
二、資本充足性不足
銀行選擇高風險的經營策略必然需要消耗大量資本,但荊州農商行的資本充足性卻顯得較為拮據。
2023年年報顯示,荊州農商行的資本充足率12.44%,一級資本充足率10.52%,核心一級資本充足率10.52%,均低于2023年末的行業平均水平。
對此,荊州農商行在2023年11月增資擴股8649.6789萬股,并于同年12月27日發行一期10年期二級資本債,規模1.5億元。
這讓荊州農商行的資本充足性在2024年略有提升,截至2024年6月末,荊州農商行的資本充足率13.21%,一級資本充足率11.27%,核心一級資本充足率11.27%。其中資本充足率及一級資本充足率依然低于2024年二季度末的行業平均水平。
三、資產質量下行壓力大
在資本不充足,盈利不佳的情況下,荊州農商行仍然在加大計提信用減值損失,可見其資產質量下行的壓力也不小,2023年報顯示,荊州農商行的信用減值損失1.2億元,同比上漲2.4%。
雖然荊州農商行沒有公布貸款行業投放的具體情況,但從大致的投放類別可以看出該行的貸款還是主要集中于于非農領域的,非農貸款占貸款總額的60%,而最該支持的農戶貸款僅占貸款總額的3.9%。
盡管荊州農商行的農戶貸款占比不到4%,但該項的利息收入卻是最多的,2023年報顯示,農戶貸款利息收入占利息收入的99.57%,此外,僅占貸款總額0.27%的信用卡透支的利息收入更是占利息收入的85%,而占比最高的非農貸款的利息收入僅占利息收入的8%,遠不敵農戶貸款和信用卡透支。
從上述數據也可以看出一個問題,在荊州農商行的2023年年報的利息收入數據中,僅農戶貸款和信用卡透支的利息收入占比之和就遠大于100%,各項貸款的利息收入加總是遠高于其利息收入的發生額,不知對此,荊州農商行會作何解釋?
而在荊州農商行貸款的五級分類中,正常類貸款占比95.78%,低于2023年末的行業平均值,次級類貸款占比1.16%,可疑類貸款占比0.85%,均高于2023年末的行業平均水平。
由次級、可疑、損失三類屬于不良貸款的占比可以推算荊州農商行的不良貸款率約為2.08%,遠高于2023年末的行業平均水平,處于高位。
雖然荊州農商行沒有公布其資產處置收益和核銷情況,但從抵債資產可以看出,該行的資產處置問題是非常讓人頭疼的。荊州農商行債務的抵債資產以房屋及建筑物為主,在抵債資產中占73%,但這些抵債資產的價值正在驟減,其2023年末的減值準備大漲45%,想必價值下降后的抵債資產處置起來會更為困難。
國家設立農村商業銀行的初心的是為了支持地方農村經濟發展,但現在看來,荊州農商行似乎正在離初心越來越遠,伴隨高收益的高風險之路本來就不好走,對于銀行來說更不算是捷徑,荊州農商行需要認識到這一點才能為自己謀得長遠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