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稿|行星

來源|貝多財經

10月9日，全國企業(yè)破產重整案件信息網(wǎng)顯示，威馬汽車科技集團有限公司（下稱“威馬汽車”或“威馬”）申請破產重整，辦理法院為上海市第三中級人民法院。

同日，威馬汽車在社交平臺發(fā)布告知函，稱鑒于威馬仍具有商業(yè)價值和挽救價值，治理結構尚完備，具有基本自主談判能力，部分債權人也有重整意愿，上海市第三中級人民法院于10月7日受理了威馬汽車科技集團的預重整申請。

威馬汽車方面表示，通過預重整程序，該公司將徹底審視公司的運營和經營模式，全面優(yōu)化各個部門和業(yè)務板塊，以降低成本、提高效率和實現(xiàn)可持續(xù)發(fā)展。同時，威馬汽車還將引入全球范圍的戰(zhàn)略投資人。

一、陷入資金泥潭，多次遭股權凍結

貝多財經發(fā)現(xiàn)，威馬汽車的頹勢早有征兆。

2022年10月，威馬汽車深陷拖欠供應商貨款、降薪裁員等問題，威馬汽車創(chuàng)始人、董事長兼CEO沈暉于11月發(fā)布《和衷共濟，共渡難關》溝通信，承認其資本市場、供應鏈都受到巨大的挑戰(zhàn)。

為應對資金壓力，威馬汽車通過一系列財務措施降低運營成本，包括高管層主動降薪50%、其他員工發(fā)放70%薪資，本年度不再發(fā)放十三薪、十四薪獎金以及年終獎等，同時對整體運營費用進行了精簡。

然而，降本的舉措并未給威馬汽車帶來增效的空間，資金不足帶來的陰云很快籠罩在威馬汽車的生產上方。2023年2月，由于停薪欠薪、社保資金去向不明，湖北黃岡工廠200多名員工進行集體維權。

資金鏈的短缺，也使得威馬汽車的售后環(huán)節(jié)難以得到保障。有媒體報道，自2022年10月起，青浦區(qū)消保委陸續(xù)接到近90位消費者對威馬汽車的投訴，反映威馬線下門店關停、無法提供汽車配件、售后服務停滯，消費者權益因此受損。

禍不單行，威馬汽車及其法定代表人沈暉于2023年7月因執(zhí)行標的1.41萬元全部未履行，有履行能力而拒不履行生效法律文書確定義務，被上海市青浦區(qū)人民法院列為失信被執(zhí)行人，并被限制高消費。

與此同時，威馬汽車的關聯(lián)公司也多次面臨股權凍結，累計數(shù)額超百億元。2023年3月，威馬汽車制造溫州有限公司40.4億元股權被凍結；8月，威馬黃岡工廠的主體湖北星暉新能源智能汽車有限公司的60億元股權被凍結。

據(jù)9月20日公開信息顯示，威馬汽車無故拖欠248名員工2023年2月至5月期間工資報酬共計約1339萬元。而就在破產重整消息披露的前幾天，威馬汽車全資股東蘇州威馬智慧出行科技有限公司60億元的股權被凍結。

另有媒體報道稱，位于上海市青浦區(qū)的威馬汽車總部已大門緊閉、人去樓空，只留下滿地的辦公垃圾。有消息稱，威馬汽車因長期拖欠租金，總部大樓被物業(yè)方收回。

二、困于盈利之城，入局容易自救難

值得一提的是，敗走麥城的威馬汽車曾是造車新勢力中赫赫有名的一員大將，不僅拿下了整車制造資質，還擁有兩個自建工廠。2018年，威馬汽車了交付首款車型EX5，成為最早實現(xiàn)量產交付的新勢力品牌。

一年后，威馬EX6上市，并于當年以16876輛的交付量位居造車新勢力第二，僅次于蔚來汽車的20565輛。此后，威馬又陸續(xù)推出了W6、E5等車型，于2021年初開始籌備科創(chuàng)板IPO，但在完成上市輔導后并未遞交招股書。

截至2021年12月31日，威馬汽車累計交付電動汽車8.35萬輛，2019年至2021年，分別累計交付新車1.28萬輛、2.19萬輛和4.42萬輛，2021年的交付量較2020年同期增長96.3%，近乎實現(xiàn)翻倍。

截至同期，威馬汽車已建成由621家合作伙伴門店組成的銷售與服務網(wǎng)絡，包括中國211個城市的397個威馬體驗館（提供車輛展示而非銷售）、180個威馬用戶中心及44個威馬星創(chuàng)中心（提供車輛展示及銷售）。

值得一提的是，彼時的威馬汽車還頗受資本青睞，完成了累計金額達350億元的十二輪融資，投資方既包含五礦資本、中國誠通、紅塔創(chuàng)投等大型央企和地方政府產業(yè)基金，又不乏百度、騰訊等國內互聯(lián)網(wǎng)巨頭和諸多國際投資者。

而正如同威馬汽車告知函描述的那般，威馬的市場表現(xiàn)于2022年開始急轉直下，陷入經營困境。乘聯(lián)會數(shù)據(jù)顯示，威馬汽車2022年累計交付量不到3萬輛，原計劃于2022年下半年推向市場并交付的純電轎車M7也變得“難產”起來。

相比之下，曾與威馬汽車并稱為“造車新勢力四小龍”的蔚來、小鵬和理想早已開始疾馳狂奔，均實現(xiàn)了先美股、后港股的上市，將威馬遠遠甩在后頭，身處第二梯隊的哪吒、零跑也開始乘勝追擊，2022年交付量均突破10萬。

風雨飄搖的威馬汽車，也開始尋求上市“藥方”。2022年6月，威馬向港交所遞交招股書，但最終未有結果。彼時的招股書顯示，2019年、2020年和2021年，威馬汽車的凈虧損分別為40.44億元、42.25億元和53.63億元。

沖刺上市失敗后，威馬汽車又試圖“曲線救國”，借殼Apollo出行登陸港股。然而在8個月后，APOLLO出行發(fā)布公告稱相關各方已同意終止收購威馬協(xié)議，因此收購事項及配售事項將不會進行。

不過，命途多舛的威馬汽車并非毫無重整旗鼓的底氣。9月11日，在美上市的中國二手車經銷商開心汽車宣布，已經和威馬汽車簽署非約束性并購意向書，將增發(fā)一定數(shù)量的新股，并購其股東持有的100%股權。

開心汽車董事長兼CEO林明軍表示：“威馬汽車時尚科技的品牌和產品定位和開心汽車的發(fā)展規(guī)劃非常吻合；通過這次并購合作，威馬汽車也將擁有更大的資本舞臺，更好地推動智慧出行產業(yè)的發(fā)展及落地。”

這也意味著，若與威馬汽車簽署非約束性并購意向書的開心汽車繼續(xù)選擇與其合作，或能成為推進威馬重生的“救命稻草”。

“活下去，像牲口一樣活下去”，威馬汽車CEO沈暉曾于2023年初分享了電影《芙蓉鎮(zhèn)》中的臺詞，暗示威馬汽車的困境。存活已非易事，要想在國內造車市場競爭愈發(fā)激烈的當下重返角逐場，威馬汽車還需做出更長遠的謀劃。